兩人的關系自那日起直線上飆，幾日後因蘭要做功課來的時間相對少了點，但仍是天天報到。

翌日。

“那個……新一你，你是魔皇？”蘭在笛聲停下之後，略遲疑地問道。

新一藍眸一頓，道：“是。”

“真的？！”蘭猛地起身走近他，邊說邊上手，“可不可以讓我看看有沒有……”

新一站在原地，任蘭伸手撩起他前額的碎發，於眉心處鮮紅妖冶的彼岸花映入眼中，蘭忍不住道：“真的有啊……”

新一望進她的眼眸，依舊是清澈可見，沒有多餘的色彩。

“嗯……”蘭放下手，道：“可你為什麽會是魔皇？你長得這麽好看……”

新一不解：“長得好看？”

這跟他是魔皇有什麽關系？

“呃，我說了你不要生氣，就是神界開了個學堂，教我們這些新來的神關於五界的知識。最近在講魔界，神師說魔皇修羅……樣，樣貌奇醜，三頭六臂，妖紅的衣袍比鬼還嚇人什麽的……”蘭越說越小聲，悄悄觀察新一，見他面色平靜，沒有波動起伏。

新一靜默良久道：“你不怕嗎？”

蘭：“怕什麽？”

新一：“我是魔你是神，不怕我殺了你？”

蘭：“那你會殺我嗎？”

新一：“……”

顯然他不會。

新一藍眸沈凝，他雖然不會濫殺無辜，但也不是什麽善類。

蘭不是第一個意外闖入這片花海的神，在這之前的闖入者下場只有一個——死。

這片花海除它自身的護身結界外，還有一層他設下的結界，可以將這裏隱藏起來。凡觸碰到結界者，無論魔神還是冥佛都會死在他們自己的手中，但蘭卻……

說起來，連魔也算入，他這個皇何善又何……

新一沈默，面色平淡，藍眸愈發幽深。
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，透過那雙藍眸蘭似乎看到了其中深處，那不易察覺的一抹孤寂。

蘭心頭一緊，有點痛：“……新一，你覺得魔就一定是邪，神就一定是正嗎？”

新一不語，看著她。

蘭：“學堂上神師告訴我們，凡神無錯，唯魔當誅。”

新一：“你也這麽認為？”

“……”蘭默然。

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，新一的心一點點下沈。

然而，眼眸中的人倏然笑了起來，眉眼微彎，與初見時一樣，沒有絲毫差別。

“新一你好傻噢，要是我也這麽想的話，還會回來嗎。你是魔皇，我可沒這麽大本事把你怎麽樣，萬一不小心惹到了你，我怕是逃都來不及來。”蘭揚笑，接著道：“可能是白狼族天性，還有我的經歷影響，我不太相信他人口頭的評價，或者書本上的話，我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直覺，雖然也有出錯的時候……但這也讓我更加看清了自己和世間萬物。”

“神不一定是正，魔不一定是邪。”

“神殺了無辜的魔，這叫正？魔殺了有罪的神，這叫邪？”

“孰正孰邪，未知全貌，不能隨意置評……”

等等，她都說到哪去了！

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扯的有點遠，蘭面露尷尬：“呃……我的意思是，魔有好壞，神也一樣，沒有真正了解接觸就不應該隨意，隨意下定論。呃……”

“所以，也就是……”

“我，我不認為新一是一個壞魔……”

新一看著某蘭越說越紅的臉蛋，認真的神情讓他的心似乎被溫暖包裹，寒冰在融化。

新一嘴角不自覺地上揚，唇線化作清淺的一弧，輕笑道：“你也不是個壞神。”

“……你說什麽？”剛從某新的傾城一笑中回神過來的蘭問道。

新一：“沒什麽。”

蘭：“……新一你能不能說說魔界是什麽樣的？跟人界，還有神界一樣嗎？”

新一：“魔界其實……”

他說了很久，直到蘭不得不離開。

次日，蘭沒有來。

這是她第一次失約。

新一望著隨風搖曳的彼岸花海，手中握著吹奏到一半停下來的玉笛，冰藍的瞳眸幽暗。

他站立在花海中沒有離開。

第三日，蘭仍沒有來。

因政務新一回了魔界一趟，等他回來時，彼岸花海安靜無聲。

那是……

很顯眼，彼岸花海有一處凹陷。

新一舉步走去，看到了躺在花海中的人。

素白的衣袍，鮮紅的彼岸花點綴其上，披散的墨發如雲。蘭一動不動，像是昏迷了過去。

新一面色一變，迅速蹲下身將蘭抱起。

“蘭醒醒，蘭！”

新一喊著她的名字，沒有發現此刻的自己是從未有過的慌亂。

“蘭！”

——幕後——

作者：此話靈感來自重溫虹七時對“正邪”的看法，還有魔道中藍忘機那句“未知全貌，不予置評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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